“方式就是永远在你的身边?”
樱庭见月微笑了一下,似乎很欣赏此时折木弦的识时务。
“当然,永远在我身边,只在我的身边。你就会发现,这个圈子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没有什么高深的。以你的学习能力,应该很快会找到方式,就算找不到没有关系,我就是你可以横行无忌的凭证,是绝对的通行证。”
她很自信。
但是从她的话语中,折木弦似乎能听出来对方要为这一切付出很多的样子。
他转过头去,这动作仿佛有所预兆,是要再一次让这个女孩失望的信号。
“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我对我自己还算了解,那不是我会喜欢的生活,所以还是不要了。”
这似乎没有出乎少女的意料。
她不屑的笑了一声。
“你喜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未来勤勤恳恳的工作,以为有一定的能力就能在人生道路上获得顺利?这个世界从来不是这样,你走到哪里都会发现,还是关系和自身的资本更加重要,越到后来你只会越觉得你的人生实则只是庸庸碌碌,甚至连你少年时代的光辉都被消耗殆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再没有任何特点的凡人。”
说到后来,她的眼神愈加的尖锐,仿佛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真正的面目来。
要以自己的语气和自己的眼神,化作一把尖刀插进少年的心里,破碎他所有的幻想,和所有的防御。
“到那个时候再想念所谓的物质,这些现在就能唾手可得的东西,可没有后悔药吃。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来,你努力到最后,要的不也是这些东西?还是你觉得真的靠着所谓的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东西会可靠一点,会香甜一点,会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失去?”
折木弦看着远方夜空的眼神没有波动,他似乎都能听到在下方几层,那热切交谈的芸芸众生。
他们身着华服,他们高谈论阔,他们相互碰杯。
可是那些都是自己看来并不真实的东西,从来不属于自己,也不会跟自己有关。
“我可以承认你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假如那不是我喜欢的话,就一点道理都没有。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幼稚的倔强,也可以认为是我明明知道这些道理,都要坚持的一味嘴硬。但是呢...我就是不想要那些东西。”
“为什么?”
樱庭见月在风中看着少年俊美的面庞。
从来没有一个人无数次的拒绝自己,甚至自己可以付出到这种地步的情况下,还有这样的坚持。
最要命的是,樱庭见月在对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逞强的意思,他的眼神很深邃,竟然自己无法轻易的看透。
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真心所想的到底会是什么。
折木弦只是回答了一句很简单的话。
“人的野心是容易膨胀的东西,你如果仅仅跟我说爱情,或许我会有沦陷的那一天,在你这个人单纯的魅力之下。但是如果你硬是要夹杂这么多东西,我只会觉得吃力。现在得到的越多,未来想要的就更多,我就会变成怎样的人呢?利欲熏心?见钱眼开,还是说唯利是图?总而言之,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我。”
他转过身来,微笑着看了一眼樱庭见月,同时手从对方的手心里缓缓抽开。
哪怕对方按的再用力,哪怕她的指甲都嵌入自己的手背,当自己抽出来,就会留下一道道明显的血痕。
简直是皮开肉绽。
手上的伤势丝毫不顾,他也不在乎樱庭见月眼中那危险无比的目光。
他只是看向此时皎洁的明月。
接受迎面吹来的晚风,是最后的夏天的气息,是将要到来的,秋天的鸣笛。
“我不需要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我也不怕未来和旁人一样辛苦。”
“我要我的少年时代活着。”
“我要我的青年时代活着。”
“也要我的中年时代活着、老年时代,也要活着。”
他看着樱庭见月那明显不理解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
“可能是一种可笑的幻想,但是我要的就是彻底的感受到我每一个时代都是真实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不成为任何人任何利益的奴隶。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一辈子,要为我自己而活,为我的人生而活。
为此我可以放弃你提供的简单模式,哪怕以后得人生真的如你所说,失去了少年意气,丢掉了所有光芒,被社会和岁月磨平棱角,哪怕成为泯灭在这个世界的一粒灰尘。起码我也真实的存活,我在我的人生中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来过,我是一个斗士。”
折木弦这一番的长篇大论,樱庭见月如何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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