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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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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锦却不这么认为。她只觉得此事不对劲,却说不上真正不对劲在哪。就比如说杀人总得有动机,复仇也好、情杀也好、劫财也好,都得有动机,但她却寻不到严氏被害的理由。她怀疑沈田氏,却不知道疑点究竟在哪。而沈贺的话却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让她忽然觉得沈田氏的高傲就是这场惨剧的根源。

    “沈叔,您见过严氏的姐姐吗?”正当小锦陷入沉思时,小娥忽然开口相问,而且问得十分奇怪。但是,小锦却很明白小娥的心情。严氏的姐姐不就是小娥和这具身体的母亲吗?

    沈贺怔了怔,说道:“当然见过。当年我上门迎娶,是小玥的姐姐亲自将小玥交到我的手上,并恳请我一定善待小玥。可惜,我没能照顾好她,还害得她惨死。我有愧于她的嘱托。”沈贺说着,悲戚之色上涌。

    小娥的眼眶红了,小姨是母亲当时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死一定让母亲深受打击。而且死后还被休弃,母亲的心情一定沉痛万分吧。

    霞婶烧好了水,沏上两杯热茶,沈贺在这个还有些微凉的早晨喝下这杯茶后,终于觉得心头有了一丝温暖。

    “叔,您愿意揪出杀害严氏的幕后之人吗?”小锦心中有了主意,但是需要沈贺的许可和帮助。

    沈贺长叹一声:“做梦都想。”

    “那就请您如此。”小锦将计划说与众人听。

    “如此可行?我们并没有证据呀。”沈贺有些不确定。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们才要如此。若不是她,也算是证明了她的清白。”小锦道。

    “好吧,就这样办吧。”沈贺咬咬牙,同意了小锦的做法。这么些年了,他终于有勇气去面对这事。依土说得对,只有真相大白,心结才能解开,严氏才能瞑目。

    这日,一封信送到了沈家二夫人的手上。

    沈家二夫人看信后,穿上披风,心急如焚地出了门,上了马车。

    天空忽然间纷纷扬扬下起了雨,沈田氏下车后,低声唾骂了一声:“这个鬼天气。”戴上披风上的帽子,快步朝一间小院走去。

    琉儿想要跟过去,却被沈田氏拦了。

    “你且在车上等着,我去去就来。”沈田氏说完,不等琉儿回话,便进了院门。

    “二奶奶,春梅可恭候您多时了。”高春梅一手捧着茶碗,正襟危坐地坐在自家堂前,盯着进门而来的沈田氏喊道。

    沈田氏一惊,顾不上还在院中淋雨,眯起眼看了看屋内的春梅,大骇,惊声问道:“怎么是你?你……”后半句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春梅淡淡一笑,开口道:“二奶奶何苦站着,这天下着雨呢。”

    沈田氏没有理会洒在身上的细雨,而是站在院中呆愣了一会,这才迈步走进了屋。

    春梅回身沏了茶,端给沈田氏道:“乡野间也没什么好茶,比不得二奶奶在府中喝得龙井,二奶奶还是将就着喝吧。”

    沈田氏瞅也没瞅那茶碗一眼,只是盯着春梅问:“你手怎么了?”

    春梅道:“这不是一不小心,给摔断了吗?要不然也不会来求着二奶奶借点银两救急。”

    “你早已离开沈家十多年,当年要不是你护主不周,嫂嫂也不会一尸两命。”沈田氏总觉得这春梅的出现不似那般简单,特别是信中所写:菩萨庙中设巧局,换药下毒谋人命。这句话让她觉得心情就如这漫天的飞雨一般,直渗进泥里。

    “二奶奶何苦拿当年的事埋汰我呢?若不是二奶奶,我也嫁不了程前,今时今日也过不了这样的日子。”春梅嘴角带笑,但眸子里却是浓浓的愤怒。

    “你说什么?嫁给程前?你是何时嫁他的?”沈田氏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惊愕之余倒没说漏嘴。

    “还不是我离开沈家之后。其实,我早已知道大奶奶是被程前给祸害了,我虽恨,但因为早已是他的人了,不得不委屈着,瞒着。大奶奶一死,我自是没了好出路,我又不是家生奴,以后免不了要遭罪。我便威胁程前拿银子给我赎身,并要他娶我。我手里拿捏着他的证据,他不得不同意。大奶奶被娘家人领走后,我便求了老爷的恩典,赎了卖身契,出了沈家门,连夜和程前便去了外地。这些年,我们在外头吃了不少苦。这天杀的东西后来染上了赌,家里的一点钱都给他败光了。这几年,躲赌债,我们四处流浪,好不容易藏在苏州,我这手又断了。不瞒您说,这家里头可是两日没米下锅了,走投无路之下,那死鬼终于说他有办法弄到钱,这不,就给您送上了那封信,没想您还真是菩萨心肠,给我们送钱来了。”春梅边说边摸了摸断了的左手,一脸子的谄笑。

    “春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田氏面色沉寂,心中却已如鼓槌捣鼓。

    “呦,二奶奶,您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呢。就您让程前干得那点事,您还不知道吗?今个您能来,就说明您心里头还在意着那事呢。”

    “春梅,我来是因为我想看看这苏州城谁敢写这样一封信来戏弄我们沈家,却不想竟是你这个小贱人。你刚刚说什么大奶奶是被祸害的,难道是你和程前祸害了大奶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家嫂嫂死得可真冤啊。”沈田氏边说边嚎,似乎很是悲痛的样子,但春梅看的出她眼里一丝悲都没有,有的只是躲闪和慌乱。

    小锦说得对,这沈田氏果然不是好对付的,心里头已经乱作一团了,这面上却还是镇定。而且处事清晰,守得是滴水不漏。

    “瞧您说的,我怎能害我家大奶奶,大奶奶有啥事,我有啥好处啊?不过,大奶奶的死,我还真脱不了干系,如不是我,程前也没机会害了她。”春梅说到这,真心说到了心坎上,忍不住落了泪。

    “好了,我来不是看你哭丧的。本来我想着是哪个地痞无赖戏耍我们,便准备报官,既然是你,我也算是做了善事,这十两银子你拿去,买些米面好下锅。”沈田氏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二奶奶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还是觉得您的一条命只值这十两?”春梅起身,拿起十两银锭子掂了掂,满脸的不屑。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要是不拿,这十两也没了。”沈田氏不愿与她啰嗦,只想着快些离开再寻法子。

    “二奶奶,当年你想害死程前,幸好他命大,不然我一出沈家大门可就孤苦无依了。不过,现在想来,当年你还不如药死了他,也免得这些年我遭得罪。您瞧,这可都是他打的。”春梅凑过去,指了指自己脸上和脖子的伤。

    沈田氏退后一步,嫌恶地说道:“离我远一点,我可没害你们。”

    “得了,您弄得他半死不活的,伤了身子,不能干活,只知道赌,还说没害。”春梅啪一声将银锭子敲在桌子上,厉声说道:“您害了我那么些年,就这么点钱想把我们打发了。一千两!没有一千两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您沈家二夫人的命总比我们的值钱吧。”

    沈田氏心头一慌,这日子不怕讲理的,就怕不要命的,春梅和程前发起狠来,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看在你曾是我们沈家丫鬟,程前是药堂的账房,我可以给你们一百两的安家费,多了你们就别想。”沈田氏讨价还价。

    春梅笑了笑,说道:“二奶奶,您还真是石头榨不出几两油呢,一百两?您说笑呢?”

    沈田氏道:“要还是不要?我可没功夫在这里和您磨叽。”

    春梅看着沈田氏,说道:“一千两,一文都不能少。若是少了,别怪我将您雇佣程前谋害大奶奶的事给说出去。”

    沈田氏冷笑:“春梅,你是越活越傻了吧?大奶奶是得了急症死的,和我有什么相干?你若不信,你可以叫程前出来对峙。”

    春梅冷笑道:“那死鬼胆小得很,死过一次后,就怕死,他说怕您再害他。”

    沈田氏怒道:“你个贱人,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他了?”

    “当年,若不是您赏得那茶那糕点,他也不至于就废了。”

    “你少给我无中生有,我可没下毒害他,他许是自个儿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呢,中了毒却栽赃到我头上。”

    春梅笑了,笑得肆无忌惮,眼角带泪:“二奶奶,你还真装得像,打一开始您知道程前,您就输了。”

    沈田氏一愣,有点回过味来了。

    “二奶奶,您怎么认识的程前?还知道他是药堂的账房?”春梅的话如晴天霹雳,惊得沈田氏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我,我当然知道,我是沈家的二夫人,药堂由谁管着帐我怎会不知?”沈田氏辩解。

    “要说您现在知道药堂的账房是谁,我信,可当年,您怎么会知道呢?那时候您嫁进沈家时间不长,药堂由老爷和大少爷掌管着,二少爷则在沈家远在江北的药铺子里。内眷不得管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