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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最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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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入冬了,天气变凉了,碧莹人也变得懒懒的不愿意出门了,除了偶尔去玉心姐地店铺转转,就只窝在家里,上午就同娘和林妈妈一起做做自己的美容产品,中午的时候总爱在秋千上晒晒太阳,下午则就在屋子里练练字看看医书弹弹琴什么的打发时间。

    对于古代的一些诗词乐器她一直都是很感兴趣的,重生之前她一直没有机会去好好接触,虽然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筝,但后来家里的经济条件不行,也就没坚持下来,后来当了明星,有钱了,找了专业的老师来教,虽然进步很大,可终究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钻研,这一直是自己心中的遗憾。

    如今她有了时间也有了条件,自然是重拾以前的兴趣,并且乐在其中。她学了古筝、琵琶,还有古琴,就连用笛子也能吹出两首完整的曲子。但这么多乐器中她尤爱古琴,虽不如古筝行云流水也略逊于琵琶的婉转动听,可它那种悠远深长的意境却深深吸引了碧莹。

    小石头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碧莹弹琴,一曲终了,碧莹还沉醉于其中,小石头玩笑道:“看你那个样子,都快得道成仙了吧!”

    “去你的!这叫艺术,你这个不懂艺术的人。”碧莹撇撇嘴说道。

    “你天天待在家里都快生虫了!不出去转转?我看你最近心情挺好的。”

    “心情好?”碧莹脸上又现出了愁容,“我现在巴不得时间赶快过,赶快过年,那么我就能赶快离开这儿了。我躲在这个院子里,就是不想出去再惹什么祸端。”一想到那天与潘磊的偶遇,她的心里就懊悔的不得了。

    “你就别担心了,不会出事的,咱们得欢欢喜喜地迎接新年,”小石头笑着安慰她,“对了,过两天你就做生日了吧,你都满十五岁了,想要什么礼物啊?”

    “是啊,在这儿都快两年了,我都满十五岁了。”碧莹想到这儿,笑着小声自语自语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小石头问道。

    “没什么,”碧莹回过神来,“礼物?我只是希望我们大家都一直平平安安的就好!”她望着小石头坚定地说道。

    “一定会的!”小石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天气好,我们去城北爬山吧,过几天要降温了,再去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了。”

    “好。”碧莹在那一刻绽放出温暖夺目的笑容,美得迷人。

    那一次的城北之行依旧快乐,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样充满着笑声与欢乐,那条小溪仍然那么美,初冬的山景也别有一番萧瑟悠然的味道,可是碧莹没有料到,她与小石头相约的开春之行却再没能实现,那是她和他最后一次关于城北的美好回忆了。

    这次的生日,娘和林妈妈也很重视,早早地就说要给碧莹准备。这是碧莹重生之后过的第二个生日,第一次的生日,是刚来没多久的时候,那时经济窘迫也就草草了事。从前的碧莹自然也没过什么生日,这次,也许是在这个家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所以大家想要好好地庆祝一下,也算是留个回忆。

    可是正当大家紧锣密鼓开始准备的时候,一个突来的事件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大夫人突然让二姨太和碧莹一块陪同上西芒山拜佛祈福。

    西芒山在临溪城东郊区,每年年前,大夫人都会照例去西芒山上的古塔寺拜佛,捐香火钱。不过往年都是沈素莹和三姨太一同陪着前往,根本没有她们二房的份,可今年三姨太怀了孕大着个肚子自然不能受爬山这样的累,而沈素莹最近好像受了风寒,吃了几天的药都不见起色,所以大夫人才想起她们母女俩来。

    一共要去两天,第二天正好就是碧莹的生日,她的心里不由有些不高兴,林妈妈安慰她:“丫头,别不高兴了,等回来了,我们给你好好做个生日,妈妈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妈妈说话算话。”碧莹努力舒展愁容,笑着说道。现下她可不能得罪大夫人,万一引起冲突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求能平平安安地过完年。

    去的前一天,大夫人喊她们母女过去吩咐一下准备的事宜。

    “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们,要不是素莹病了,三房有孕,也不用喊你们来。”大夫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主人的姿态语气无奈地说。

    二姨太低着头只知道唯唯称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净空师父是个注重礼数的人,你们去了以后要多注意,少说话,别丢了沈家的脸,我们沈家的女眷在古塔寺的德行名声向来不错,千万别让你们搞坏了,”大夫人声带讽刺,“你们今天就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得赶路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回去之后,林妈妈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这个厚棉袄一定要带,山上风大。”她细心地提醒道。

    “林妈妈也和我们一起去吗?”碧莹问道。

    “那是,我不去谁照顾你们娘俩啊!”林妈妈笑着说道。

    “那宏儿呢?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在院子里?”

    “怎么会?那两天我让你福叔和石头来陪她玩,晚上就在咱们院子里睡。”

    “这还差不多!”碧莹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沈家的两辆马车就奔向去西芒山的路。

    一路的颠簸,让久没出远门身子骨本就虚的二姨太就有些吃不消了,到了山脚下,几百米的山路连碧莹的手脚都发酸了,好不容易到了古塔寺,已经快到中午了,碧莹三人默默跟在大夫人身后看着她满脸笑意地跟着净空师父寒暄。

    不过,当碧莹看到端庄肃穆的佛祖的那一刻,她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值了,她跪在地上虔诚地许愿,从前她是不信佛的,她觉得这些没意义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可那这一刻,她却被这神圣的石像所感悟了。然而,事实却再一次打击了她,后来的她仍旧不寄希望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靠自己,这世上的所谓的因果报应也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去化解。

    拜完佛,又在山上吃了简单的素食午饭,已经到了下午了,等到一行人下了山,太阳已经快落山,接近傍晚了。不过,山脚下有不少房屋,是城里的富贵人家为了每年方便上山而修建的,沈家也有两间。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所以上山的人不多,只有几户人家的屋子亮了灯。大夫人上山之前就已经遣人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她自然是住大的那间,碧莹三人则是在往年三姨太住的那间小一点的屋子。

    草草地吃完晚饭,碧莹无聊就在屋子里看起随身带的一本医书来。

    “沙沙沙”好像有人在敲窗子,她闻声出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人。

    “小石头!”碧莹惊叫,随后怕有人注意看了看周围赶快缩小音量,“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了,小丫头,明天可是你的生日啊!”小石头轻声说道。

    “是啊,可是我却注定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度过我的十五岁生日了。”一想到这事,碧莹不高兴地努努嘴道。

    “别不高兴,回去给你补过个大的!”小石头笑道,“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碧莹接过小石头手中用白色绢布包裹着的东西好奇地问。

    “你自己打开看看。”

    “哇!好漂亮。”碧莹轻声惊呼,绢布里包着的是个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暗紫色的上面布满了亮蓝色的星星点点。

    “你看它像不像星空?”

    “恩,”碧莹看着石头沉醉般地点点头,可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重重地打了小石头一下,“你怎么得来的,不会是这个天下溪水去捡的吧在!”

    “额……”小石头挠挠头,“前两天天晴,水也不是很凉。”

    “这是冬天,太阳就算出得再大水也是冰凉的,看我不告诉你大姑去!”

    “不就一次嘛!还不是哄你高兴,下次不会了,我脚都冻肿了,你忍心让我再挨骂啊!”

    “以后不许了!对了,你是怎么来的?”碧莹突然想起问道。

    “小海他爹来这边运货,我就跟着他车后面来的,都是货,我都没地方坐,站得我累死了。”小石头说道。

    “你活该!那你今天晚上睡哪儿呢?要不跟我们挤一屋。”

    “那怎么行,要被人知道了,你就倒霉了,还有我跟来我大姑还有我爹都不知道,你也别跟他们说,免得他们担心。小海他爹在前面有间茅屋,我就在那凑合一晚,你看就在那里。”小石头指了指前方。

    顺着小石头指的方向,碧莹果然看见不远处山脚下有一间小茅屋:“你要多注意安全,晚上别着凉了。”

    “我知道,你也多注意安全。”小石头回答道,“那我先走了,免得被人看见。”

    碧莹点点头,望着小石头在夜色里渐渐模糊的背影,握住手里的鹅卵石,心里不觉感到暖暖的。

    临睡前,娘神秘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样东西,笑眯眯地递给碧莹。

    “发带!娘你什么时候做的?”碧莹又收获了一个惊喜。

    “趁你睡着的时候给你做的,丫头十五岁了,娘怎么说也要给一个惊喜啊!”

    碧莹接过发带,米白色的料子上依旧绣着双面的白芷花,和丢失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精巧些,不知道是娘费了多少个夜晚才绣好的,她激动地热泪盈眶,扑在了娘的怀里:“娘最好了,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二姨太搂住懂事的女儿,也甜蜜地笑了。

    那天晚上,碧莹的枕边放着白芷花的发带和那个名叫星空的鹅卵石,在最后闭上眼睛之前,她还满足地看了它们一眼,一直到入睡的时候,她的嘴角都是弯的,带着甜甜地笑容。

    她以为下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可以看见美丽的日出,却不知等着她的却是她这一生都痛得刻骨铭心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