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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风云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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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諵哈哈一笑,赞许的看着杨林这张秀气的脸:“杨先生果然聪明,但是说实话,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我们的忙你帮不上。如果日后杨先生到了那个档次,我一定会登门拜访,还望杨先生别忘记今日的话。”

    听着周諵有点送客意味的话,杨林更是满头雾水,不解的问道:“难道您今日找我,就只是谈谈加入长城公司的事?”不会吧,这位是什么身份?此刻可以说是重任在肩,还有时间理这样的琐事?

    周諵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帮忙这样的事,总是相互的。为了以后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至于推脱,今日我就先帮你一个忙,算是留个情分,以后见面也好说话。但是我的身份有限制,不能给与你太大的帮助,一切还要靠你自己。”

    杨林有点吃惊,周諵这么说,就摆明了杨林和苏士龙等人之间的事,他们都一清二楚。今天,就是主动帮助杨林圆谎来的。

    但是,自己有那大的魅力,或者说有那么大的价值,能让这位百忙之中,亲自来给自己圆谎?即便杨林再自恋再自负,也不敢怎么想。那么,原因到底是什么?

    想不明白,杨林就不再想。他看了看一旁沉着俏脸的李芸菲,又看着周諵,说道:“既然周先生说了今天就是留个人情,何不把这个人情留的大一些?也好叫我以后想拒绝您的时候,都欲拒无从,岂不是更好?”

    周諵马上就明白了,失笑道:“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啊!”

    李芸菲皱了皱娇俏的鼻子,不屑的道:“厚脸皮!”

    杨林对她直接无视,只是看着周諵。

    周諵略一沉吟,展颜笑道:“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最近无线电视台的高层异动很大,邵义夫很是被动。我只能说么多,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杨林相信周諵这样的人物,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扯谎。

    高层异动?那是什么意思?

    ——

    谈话一结束,杨林立马找到王添林,向他了解无线电视台的情况。

    王添林最近几天感冒,一直待在家里休息,见杨林上门,很是开心。等到杨林问起无线电视台的内情,王添林诧异的道:“你问这个干嘛?”

    杨林把自己心里的猜想一说,却没有提和周諵见面的事。王添林脸色就有点阴郁,缓缓道:“邵先生最近很不好过,岂止是很被动,简直就是焦头烂额。”

    最近几年,邵义夫认识到电视的影响力将会越来越大,便全力增持无线电视台的股份,这也是导致邵氏兄弟低迷甚至减产的主要原因之一。但是即便如此,他手上的股份也才百分之二十二。另外无线电视台的创始人利笑和的后人有百分之十五,齐约翰有百分之八。最令杨林惊奇的是,长城电影公司代表的中资机构,居然还持有百分之六的股份。加在一起这百分之五十多一点的股份,就决定着无线电视台的大权。其余不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公众股,散落在股市。

    最近,齐约翰和利笑和的儿子利小山接触甚密,甚至有风声传出,利小山将整合利家的全部股份,和齐约翰结成同盟,赶邵义夫下台。

    杨林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邵义夫最近几乎失声,对无线电视台内部的事情放任不管,原来是后院起火,全力应对齐约翰和那个利小山的攻击。估计尽量争取赵振强这样的无线砥柱也有可能,毕竟董事会虽然靠股份说话,但是基层员工的倾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元素。试想,就算你得到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但是员工不支持,你难道还能全部开除?如果那样干的话,估计亚视会乐得给你送个大奖状。

    杨林揉了揉额头,感到一丝彷徨。他不知道前世这件事有没有发生,不敢坚定的相信邵义夫能够稳坐钓鱼台,坚持下去。自从外汇市场那次小小的意外,杨林就知道历史或许已经改变了方向。他所依仗的“未卜先知”的优势,非但不能带给他太多的帮助,对景的时候,反而会变成一个坑,让他一头扎进去,不得翻身。

    王添林叹了口气:“赵振强在电视台内部搞风搞雨,大搞串联。虽然邵先生威望很盛,但是也不免有一些见风使舵的两面派,依附其下。这些可都是无线的中层,话语权不容忽视。邵先生现在正勉力维系,希望能够先安内,后攘外。你的那点小委屈,还是不要提了吧。”

    杨林愣了愣,感情这位以为他是来抱怨哭鼻子的?心底有点好笑,也不多解释。如果邵义夫真的被齐约翰赶下台,那么他杨林在无线电视台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以齐约翰的为人,不把他赶尽杀绝,绝不会罢休。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况杨林根本也没想在无线长期待下去。但他焦急的是,万一邵义夫真的被赶下无线主席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会回到邵氏兄弟,重掌大权,励精图治。那么杨林的邵氏影城计划就彻底搁浅,永无指望。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一动。长城电影公司有百分之六的无线电视台股份?不知道可不可以做点文章?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自己。或许在人家眼里,自己算得上是个有点才华的人,但也仅此而己。如果齐约翰和利小山真的有赶邵义夫下台的谋划,绝对不会不找长城电影公司谈。为了得到长城电影公司的支持,也一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自己是什么人?一个稍微有点小钱的暴发户而已,没什么事人家看得上的。难道还指望人家会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另一个念头,却又有些让他犹疑不定。一般的公司或者企业,利益至上,一切作为都是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没有别的好讲。但是长城电影公司的性质不一样,它的中资背景太深厚,简直就是内地在香江的代言人,主要就是宣传内地的文化、社会。对于他们来说,一句“国家需要”,就可以解释任何决定,金钱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那么,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杨林陷入沉思,仔细思考着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打动长城电影公司,让他们站在邵义夫一方。

    长城电影公司需要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周諵这些人需要什么。现在虽说香江社会逐渐稳定,但是人们对未来依旧迷茫彷徨,不知应该何去何从。这个时候,内地急需的,就是如何正确引导舆论,通过舆论来坚定公众心理的倾向,使他们心向内地。这样一来,谈判代表团就能占得先机,获得优势。

    八十年代的普通香江人,最习惯的两件事,就是早上看报纸,晚上看电视。报纸一般是男人的事,而电视大多时候都是女人在看。所以说,这两样东西已经深深的烙在香江人的生活里,不可或缺,而报纸和电视的影响力绝对深远。电影则还没有到达它的时代,那是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的事情。

    一部题材合适的电视剧,绝对能够在民间引起足够大的反响。杨林嘴角不经意的露出微笑,哥们可是“天才编剧”啊,写一个这样的剧本有什么难的?

    齐约翰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不是的扭动一下。

    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方脸浓眉,长得虽不英俊,却也是阳刚味道十足。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铮亮,光可鉴人。他皱着眉,忍不住斥责齐约翰:“我说你就不能老实的坐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齐约翰毫不生气,裂开大嘴笑得很是得意:“我忍不住啊,只要一想到可以把那个老狐狸撵下来,再把杨林那个扑街仔赶出无线电视台,我就兴奋!”

    “没出息!”男子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千万不能大意,邵先生纵横商海大半辈子,英明果断,运筹帷幄,绝对不会束手待毙。我们要时刻盯紧他,不能一时疏忽,丧失了大好局面。”

    “挑!”齐约翰大大咧咧的满不在意:“那老狐狸就算是再有手段,难道还能翻上天去?胜负已定,你就等着庆祝吧。我说利小山,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你就那么怕那个老东西?”

    这个男子正是利氏家族这一代的话事人,利小山。利小山不悦的喝道:“不管怎么说,邵义夫都是前辈,是我们父亲的朋友,你应该有足够的尊敬!”

    齐约翰撇撇嘴:“拉倒吧,我尊敬他个屁!当年要不是你老子拉着他入伙,无线电视台和他有半毛钱关系?现在你再看看,无线上下,谁他妈的听我们的?他邵义夫怎么不念旧情?”他也是对邵义夫不满已久,这口气一直憋在心里,却不敢说出来。现在大事可期,成功在望,心里的怨气终于可以宣泄出来。

    利小山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但是你也得承认,没有邵义夫,就没有无线的今天!当年的无线电视台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无线电视台又是什么样子?”

    齐约翰不服,嚷嚷道:“我就不信,我们哥俩干得会不比他好!”

    利小山翻个白眼,懒得和这个白痴争论。他始终认为,这次的动作只是一钟商业行为,绝非故意针对谁,争夺的只是权力和利益。但齐约翰这个混蛋却总是把私人恩怨搅合在里面,殊为不智。他现在开始考虑,一旦无线电视台的大权到手,定要看紧这个家伙,免得他胡作非为。目前正是关键时刻,能利用伤齐约翰的地方还有很多,暂且忍他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