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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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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朝拜,燕追穿着弁服,龙姿凤章。火然??? ?文  ?.ranen`

    容涂英又转头去看燕信,他虽没封王,但也穿了绛纱袍,白纱内单,方心曲领,佩戴绿绶,收拾得齐整,却不知为何,看起来与燕追一个天一个地似的。

    一个高大凛凛,雄姿英发;一个体貌阴柔,又性好色。

    燕信在女色上没有节制,荒废武功文治,虽说容涂英将来也确实不准备让他有多大出息,但他如此窝囊无能,当日西苑中时,射伤了人却只伤及皮毛,又实在是太废物了一些。

    想起当初在郦苑之中,自己与容妃为他处处谋划,一切安排妥当,却因他懦弱之故而失了先机,容涂英便觉得心口发堵。

    他绝不能允许扫荡忠信郡王的功劳,落在燕追手中。

    容涂英想到此处,脑海里浮现出当日西苑狩猎归来时的情景。

    秦王妃被孙氏碰撞,当时燕追却冲入殿中,他眼睛眯了又眯,微微笑了起来。

    “秦王行事日渐嚣张。”高辅阳忧心忡忡,看到燕追进来,附在容涂英耳侧便小声的说了一句:“您得要想个办法,打击其气焰才成。若是长此以往,将来必成祸患。”

    如今众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燕信将来上位,容涂英得势,则众人都能得好处。

    可相反之下,若容涂英失势,则众人亦会跟着倒霉。

    燕信也坐于一旁,听了这话,忙不迭的就要点头。

    事到如今,他的一切全都仰仗这位大权在握的舅父。

    当年他与燕追也算是平起平坐,甚至燕追还比不过他,毕竟崔贵妃不如容妃那般得宠。

    那时燕信年少狂妄,觉得将来这太子之位,迟早都是自己的。

    可哪知才几年的时间,燕追却步步高升,如今气焰十足。

    燕信每当想到此处,便悔不当初,应该趁他弱时,要了他命。

    可惜燕追命大,当初在梁州简叔玉的地盘,自己照母亲的指示,透了消息过去,结果简叔玉却仍未将他留在兴元府。

    每当后来想及此事,燕信便忍不住想大骂简叔玉废物。

    王植岁等人跟在燕追身后,亦步亦趋,苏颖不由暗骂了一声:“走狗!”

    燕信一党,是恨王植岁极深的,这厮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麻烦,可时至今日,仍是活蹦乱跳的。

    当日燕信在西苑射杀误入的百姓,这厮却死咬不放,时不时的便提及起来恶心人,容涂英手下多有吃他亏的,看到他都是怒目而视。

    王植岁脸皮却厚,‘嘿嘿’一笑,不知与燕追说了些什么,顿了片刻之后,朝容涂英这边竟然走了过来。

    “这老货……”燕信年少气盛,忍耐不住,刚要起身,容涂英却一掌按到他手背上,淡淡的说道:“不要冲动。”

    “舅舅,王贼近来想要害我。”燕信被他按住,一张阴柔的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容涂英一双细眉微皱,燕信便敢怒不敢言了。

    “我心中自是有数。”

    王植岁走了过来,明知围在容涂英身侧的几人都并不欢迎他,目光里露出敌视之色,他却毫不在意,冲苏颖等几人拱手,捻着胡子笑道:

    “容七大人,苏大人,高大人,”说到此处,他像是恍然大悟:“四殿下。”

    燕信勃然大怒。

    这王植岁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自己堂堂皇子在前,他却首先拜问容涂英,甚至将苏颖、高辅阳两人置于他之前,简直是该当千刀万剐!

    “王植岁,你老眼昏花了?”

    “四殿下何出此言哪?”

    王植岁心中鄙夷,脸上却做出大惊失色之样。

    燕信此人心胸狭窄,又易暴易怒,稍一撩拨,便怒气冲冲,理智全无,又哪是燕追之敌手?

    若不是容家、容涂英这条拦路的狗,燕信此时坟头的草怕是都是两尺高了。

    他眼里露出轻蔑之色,嘴里随意说了几句话,却是激得燕信暴跳如雷,容涂英几乎都要制止不了他了。

    “王大人,你可相信观相之术呢?”

    王植岁有意来惹怒燕信,容涂英自然看出来了。

    他一面制止燕信,一面望着王植岁微笑,眼中却不见半点温度。

    “容七大人莫非会此中门道?”王植岁咧了咧嘴角,容涂英低头轻声的笑,王植岁接着又道:“大人可是看出下官面相了?”

    “你可愿听?”

    王植岁点了点头,嘻皮笑脸:“容七大人识人有术,娶妻得贤,生女亦是不凡。容妃娘娘贤良豁达,齐心协力,使大人步步青云。”

    他话里有话,直指容涂英当初献**之举,苏颖几人早知他嘴舌厉害,此时个个气得脸色发青。

    容涂英则是微微的笑,仿佛全没听出王植岁话中的意思一般,令王植岁后背发凉。

    此人不动声色,此时受辱却仍是微笑,可想而知其城府之深,有多能忍了。

    “若有幸得容大人指点,怕是下官这一生,都会受之不尽,实在是下官之福。”

    高辅阳等人忍耐不住,冲王植岁喝道:“王植岁,你休要满嘴胡说八道!”

    容涂英举起手来,手指轻摆。

    高辅阳等人显然十分畏惧他,顿时便不敢出声了。

    “王大人,我看你鼻有赤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他语重心长,面容带笑。

    王植岁却是背脊发寒,仿佛有条赤练蛇,吐着信子在他肩背、脖子处游移似的,每到一处,鸡皮疙瘩都要立了起来。

    他喉间发紧,仿佛被蛇缠勒住,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一些,容涂英则是笑容越深,右手作握杯势,悬空比了个敬他的姿势,王植岁在看他伸手的一瞬间,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容涂英嘴角边的笑容透着讥讽,转过头不再看他了。

    高辅阳等人看王植岁如临大敌,但王植岁在他眼中,不过是只扰人的苍蝇,不足为惧。

    容涂英的目光落在还未落座,却已经有人迎上前讨好的燕追身上,这才是真正的大鱼。

    似是察觉到了容涂英的目光,燕追转过了些头,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