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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秦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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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期的一番话,足以让采薇将他当成自己人,出于信任和感激,她走到外面,和莫子期相见了,并将皇皇上驾崩之事告知了他,嘱咐他多加小心,当心太子对理国公府下手。

    莫子期的反应很平淡,似乎早已知晓此事一般,只淡淡的说了声:“多谢关心,理国公府不是那么容易被扳倒的。”

    听他这么一说,采薇放心不少,理国公府乃是百年望族,根基深广,在朝中乃至于下面的各个州府都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是太子想对付他们,也轻易撼动不了的。

    “既然如此,就请莫公子好自为之吧。”

    采薇将菲儿叫了出来,道:“我今天来,是来接菲儿走的,已经很晚了,就不和府上的老夫人夫人们相见了,劳烦莫公子代我向老夫人问好,再替菲儿向家中的夫人小姐们告一声辞,这些日,小妹叨扰府上了。”

    莫子期的眼睛越过采薇,落到了菲儿的身上,道:“你要走?”

    菲儿点了点头,小声说:“离家多日,记挂我爹娘了。”

    男人点头,“也好,既然如此,我送你们离开吧。”

    莫子期将采薇和菲儿领进了书房,在书房摆放的博古架前停了下来,那座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的珍惜古玩,有官窑烧制的成对儿的瓷瓶,白玉雕琢的瑞兽摆件,还有一尺多高的珊瑚盆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男人抬手,将一只放在顶层案隔上的青铜爵握住,向左一拧,只听一阵响动,博古架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向一扇门似的,呈扇形缓缓向前开来,距墙壁移动出一尺远的距离。

    他又走到书案旁,在墙壁上的一只壁瓶儿上按了一下,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响过,只见刚刚博古架移开的地方,地板慢慢的向下沉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来。

    借着屋里的灯光,可见那洞的下面有一道长长的阶梯,不知通往何处。

    在莫子期信手取过书桌上的灯笼,道:“走吧,此处离郊外还有段距离,怕是得走上一会儿。”

    采薇问:“这地道通往哪里?”

    莫子期说:“这地道跟秦王府的本是一条,再走一里多远,就可以跟秦王府的地道汇合,直通往庄子里。

    原来理国公府也有地道,可以直通郊外,难怪他们被围住都一点儿也不惊慌呢!

    莫子期上前,坦然的拉住了菲儿手,道:”我领着你下去。“

    菲儿的小脸儿红了一下,没有反抗,由着他牵着,进入了地道里,采薇犹豫了一下,站在地道的门口,说:”莫公子,形势紧急,劳烦莫公子送菲儿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办。“

    ”安乐公主请自便!“

    莫子期说了一声,身影消失在了地道的入口里,随之,那地道的入口处恢复了原样,博古架子也像成了精似的,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采薇看着机关复原,便转身想要离开。

    ”嘎——主人!“

    鹦哥破锣似的声音传过来,夹着几分气急败坏。

    ”怎么了?“

    ”失败了,我刚把药撒下去,就被太子身边儿那个人发现了,他用内功把咱们的药粉全部打飞,差点儿打到我,幸亏我飞得快,不然……“

    居然没有成功!

    采薇有些沮丧,更让她懊恼的是,南宫适身边儿居然有那么了不得的高人,看来,她真的得把南宫逸找回来了,不然,京城的局面很快就会难以控制。

    ”鹦哥,你去大将军府,盯着李凯峰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报我。“

    采薇吩咐了一声,唤出白毛虎,骑着白毛离开了理国公府,虎风驰电掣的向城外奔去……

    ……*……*……

    清早,大晋北伐军的军营中

    南宫逸早早就起了,在大营中各处巡视,看士兵们拆帐子,收拾行李。

    这两日,北伐的大军日夜兼程,加急赶路,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就为了能尽快的回到京城去。

    开始加急赶路,是因为小妮子答应他来大营而失言了,他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也想她,所以加急赶路,想尽快跟她汇合;再后来,京城飞鸽传书,父皇居然被南宫适那个狼子野心的禽兽毒死,还要把弑父的罪名安到他的头上,让他不由得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京城才好。

    如今,太子掌控着京城的局面,他母后、理国公府还有他的小妮子一家,都置身于危险之中,虽然他们都有自保的能力,但危险还是存在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太子真个登了基,他便用手中这十万大军,跟太子放手一搏,说什么也要把他拉下马来,为了母后、为了祖父一家,他便是拼了全力,也不能让太子当这个皇帝!

    ”秦王殿下,早膳已经安排好了,请您回帐用膳。“南宫逸的一个近侍走过来,请他回去用早膳。

    南宫逸淡声说:”不回去了,去把本王的早膳拿到这儿来,本王和士兵们一起吃!

    近侍犹豫了一下,说:“秦王殿下,您的早膳是王妃亲手做的,要跟您一起吃呢!”

    “……”

    一阵风旋过,眼前已经没有了秦王的影子。

    近侍嘿嘿一笑,他就知道,秦王听见王妃二字,会是这个反应,跟他想的差不多!

    南宫逸旋风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中,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小妮子,正有条不紊的摆着桌子,桌子上是两碗颜色奇怪的面条,居然是紫色和绿色的面。

    面条虽然怪异,南宫逸却无暇顾及,他两步走到采薇面前,一伸手,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使劲儿的抱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南宫逸抱着她,低声控诉着,声音有点软,似乎很委屈。

    采薇用头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胸膛,轻笑:“人家这不是来了吗,你还只管抱怨什么?”

    “薇儿,想你!”

    “逸,我也是!”

    两人痴缠相拥着,仿佛已经分开多少个年头似的,一点儿都不像刚分开几天的样子。

    “哥,哥——”

    南宫玉闯进来时,南宫逸和采薇还没有分开,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画面和谐而又美好。

    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南宫玉的眼睛里,也落在了南宫玉身边儿的落雪的眼睛里,两个人都怔了一下,南宫玉瞪着采薇,落雪则迅速的垂下了眸子,将情绪掩饰起来。

    南宫逸被打断了好事,心情自然不爽,但对方是自己的妹妹,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板起脸,训斥说:“玉儿,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你嫂子在这儿,还不快叫人!”

    当着外人的面儿,采薇也不好意思在跟南宫逸搂抱在一起,便推开了他,笑看着南宫玉。

    南宫玉见到采薇挑衅似的眼神,心中气极,尽管她的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却碍于哥哥在场,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强扯着嘴角,堪堪的笑了笑,忍气吞声的挤出了两个字:“嫂子!”

    采薇轻笑一声:“乖,会叫人就好。”笑容千回百转,意味深长。

    南宫玉的脸一红,焉能不知穆采薇在奚落她,只是碍于形势,只好将满腹地的怨气压了下来。

    “一大早的找我什么事?”南宫逸一边问,一边拉着采薇的手,在桌边儿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南宫玉这才注意到桌子上那两万花花绿绿的面,当即叫起来:“哥,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花花绿绿的,可不敢乱吃啊!”

    “这是你嫂子给我做的面,一定没问题。”南宫逸低头吃着,吃得很香。

    采薇清冷的说:“这是蔬菜面,用焯菠菜的水和焯橄榄菜的水和的面,所以就是这种颜色,很有营养的!”

    说着,从面前的一个水壶里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递到了男人的面前:“趁热喝了吧,赶明个我再养几头奶牛,早上喝牛奶才是最好的呢!”

    男人顺冲的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下去。

    南宫玉抿了抿嘴儿,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觉得自己这会儿呆在这里十分多余,要不是因为有事,这会儿她早走了。

    “哥,适才我听说你派人去前面的城市收购粮草了,怎么?咱们的粮草不够用了吗?”

    南宫逸睇了她一眼,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好好的回你自己的营帐去,待会儿大军就要开拨了,到时候别忙三倒四就好!”

    南宫玉本想来关心一下哥哥,却被南宫逸斥责了,她愤愤的跺了跺脚,一转身离开了。

    “怎么?粮草又不够用了吗?”采薇看着低头吃面的男人。

    南宫逸苦笑道:“大军现在虽然看起来有几百车粮食,可都是搀了糠的糙米,是喂牲口用的,人根本没法吃。你上次带去的粮食差不多吃完了,只够吃三五天,所以不得不想发筹集些,不然走不到京城的。”

    采薇想了想,说:“我手里还有些米,足够你们吃到京城的了,这些米搬本来是我打算开几十家米行用的,现在看来米行是开不成了!”

    南宫逸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现在是正值夏季,正是百姓家屯粮最少的季节,若是在秋季,收购粮食还能好办些,可赶上这个季节,百姓家的粮食差不多都快吃完了,那里还会有余粮卖呢?

    小妮子果然是他的福星,一来就给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南宫逸心中感动,执起她的手,说:“薇儿,我该怎么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南宫逸早就一败涂地了,哪里还会有旗开得胜的一天?”

    采薇笑道:“这还不好办,按市价给我银子,当我是卖给你的就好了。”

    “行!”

    南宫逸一口答应下来,“连同上次你的一起给你。”

    “噗——”

    采薇不给面子的笑起来:“算了吧,向你要钱,你拿什么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假富豪、伪大款,那点儿王爷的份例银子拿去豢养死士、在朝中疏通关系、收买人心还不够呢,又到哪去找这上百万的银子?”

    “娘子,你说你男人外强中干的伪富豪?你在笑话你男人穷?”

    南宫逸眯起那双魅惑的双眼,薄唇勾起,带笑不笑的,大有磨刀嚯嚯之势。

    不好,有危险!

    一见到男人露出这副表情,采薇当即打了个冷战,连连摆手说:“岂敢岂敢,人家只是嫌气氛太沉闷了,开个玩笑而已,小的怎么敢笑话您呢?哦,对了,敢问秦王,打算付给我多少银子?”

    见她一副谄媚的模样,南宫逸舒服了许多,他‘啪’的一拍桌子,豪情万丈,气吞山河!

    “帽儿街三座商铺,外加秦王一个,够不够?”

    “噗——”

    采薇再次笑喷,这厮连自己都拿来抵债了,真是越来越无耻,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南宫逸看着采薇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也戏虐的笑起来:“娘子,这笔买卖如何?”

    采薇笑够了,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口豆浆,依旧带着笑说:“三座铺子就算了,你小家小户的,还指着这几个铺子出点儿利息买米下锅呢,粮草的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是我包养小白脸儿的花费好了。”

    被比成小白脸儿了,南宫逸有点儿磨牙,他阴森森的笑着:“这主意好,我一定好好的恪尽自责,做好小白脸儿该做的!”

    采薇一呛,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急忙站起身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去粮囤子那瞅瞅,看看方便,就把粮食给换出来…。”

    说完,一道烟的去了!

    望着那道俏丽的背影,南宫逸清浅一笑,端着碗接着吃他娘子亲手给他擀的面条,他娘子的手艺好的没的说,顿顿饭都能给他带来惊喜,让他吃好、吃饱,有她在的日子,生活就是无限的美好!

    ……*……*……

    菲儿被莫子期送回到了穆家人所在的庄子,到达时,刚刚是三更天,穆家人还在睡梦中,莫子期不便打扰,便将菲儿送进院儿,交到追风的手里,轻声跟菲儿告了别,顺着来时的路悄然回去了。

    菲儿一直看他到身影消失了,才推开门,进屋去了。

    这会儿,恰好杜氏起夜,听到开门声,立刻警觉的推醒了身边儿的丈夫:“相公,你听,好像有人进屋了!”

    穆仲卿在睡梦中,也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他倏地坐起身,警觉的问道:“谁?”

    菲儿听到爹的声音,急忙说:“是我,爹,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杜氏和穆仲卿已经下了地,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菲儿,你可回来了?”

    “有没有爱欺负?有没有受伤啥的?”

    “快过来,让娘看看…。”

    菲儿跟着爹娘进了屋,慢慢的叙话,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把自己跟莫子期私定终身的事儿说了出来。

    听到菲儿跟理国公府嫡公子私定终身的消息,杜氏和穆仲卿顿时坐不住了,一起站出来强烈、激烈的反对女儿的自作主张。

    “菲儿,你小小年纪,这么大的事儿你怎能自己就私自定下来了呢?”

    “名门世家的公子,尤其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控制得了得?再说理国公府的深宅大院儿也不是咱们这样人家能攀上的,趁早歇了这份儿心思吧!”

    “你姐姐比你本事大多了,也跟你似的瞒着父母私定了终生,结果怎么样?杀手都追到家里来杀人了,这会儿咱们一家子跟老鼠似的躲在这儿,还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儿呢!”

    “这个莫公子你再也别见了,以后爹娘自会帮你回了他,且莫要在犯糊涂了…。”

    穆仲卿和杜氏都是寻常的百姓,从打上次锦贵妃派杀手到山庄去杀人,两人就后悔让女儿在外私定终身了,前夜被迫从秦王府出逃至此,夫妻俩更加懊恼,这种胆战心惊、随时都要掉脑袋的日子,实在不适合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他们情愿回从前在到穆家村,过那种三餐不继的日子,情愿采薇嫁给九斤一夫一妻的好好过活,也不愿要现在的这种提心吊胆的荣华富贵。

    可是,采薇的婚事是他们掌控不了的,别说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秦王,他们不敢反抗,就是采薇本人,他们夫妻也管不了。

    这个女儿,从打去年那场大病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除了还长着和从前一样的一张脸之外,跟从前在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她的能力,她的见识,绝不是他们之前的女儿能做到的,他们俩口子也曾在背后嘀咕过好几次,却始终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让他们在亲切之余,感到有点儿陌生和敬畏,对于她的事儿,两口子还真不敢管的太深,她做下的许多事尽管他们不满,却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去了!

    但是,菲儿不同,菲儿始终是他们乖巧柔顺的闺女,从未改变过,他们对菲儿的感情也始终未变,所以,对于菲儿的婚姻大事,两口子决计一管到底,决不能让菲儿糊涂下去!

    面对爹娘的强烈反对,菲儿始终垂着头,抹着眼泪,就是不肯答应不再见莫子期,被逼急了,菲儿就掉着眼泪儿说:“爹、娘,女儿心意已决,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若爹娘实在不同意,大不了女儿这辈子不嫁人了就是!”

    说着,掩着面哭着跑了出去……

    ……*……*……

    夜幕降临

    一座连绵不绝的大山里,大晋军安营扎寨,南宫逸再次安排了替子代他留守大营,自己则要跟采薇回到京城去。

    早上时候,采薇已经偷梁换柱,将营地里搀了糠的糙米换成了空间被复原去了霉味儿的好粮食,粮食的问题已解决,大军里在没有别的什么事儿,南宫逸可以放心的离开,到京城去办他的大事儿了。

    两人骑在白毛虎上,在广袤的大地上飞驰着,此处离临安城不远,只行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临安城。

    采薇忽然想起孙虎孙豹兄弟,二人的兄长因为她盗窃两米的事至今还被拘押在大牢里,如今正好他们从临安路过,且他们的时间充裕,刚好可以救孙家的长兄出大牢来。

    “白毛虎,停下!”

    采薇叫停了白毛虎,将孙家兄弟之事原原本本的向南宫逸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记说那些粮米到底去了哪里!

    南宫逸极爱采薇,别说采薇要帮的,是一个因为他们菜受累进大牢的无辜百姓,就是她想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帮。

    采薇有点儿顾虑,她说:“南宫逸,三更半夜的,咱们就这么去敲知府的大门,真的好吗?”

    南宫逸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要不是有事,他就是请,本王还不稀罕去他的府邸呢!”

    临近临安府府尹的府邸时,采薇把白毛虎收进了空间里,跟着南宫逸去敲临安府府尹韩志才的大门。

    韩知府听说门外来了个自称是秦王的人,当即连滚带爬的起床、穿衣,跑到门口去迎接。

    秦王在岭北得胜回朝,算起来这几天便可抵达岭北,所以,当下人报秦王在门外要见他时,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其实,若论起来,韩知府跟秦王还能攀上一点儿亲戚的关系呢,韩知府的长子,娶的就是理国公府的女儿,所以,在外人的眼里,韩知府应该算是秦王一党的人!

    见了秦王,韩大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君臣跪拜之礼,毕恭毕敬的将秦王请到了花厅里,吩咐备茶、上果子等。

    南宫逸急着赶路,顾不得跟他寒暄,简单的客套了两句,便命他将大牢里的孙龙放出来,好生安抚,令他好好的回家去。

    韩大人不敢过问原因,秦王怎么说,他便怎么做是,因此,一叠声的答应下来,当即就命手下去大牢去放人了!

    南宫逸得偿所愿,便也不再耽搁,辞了韩大人就要离开。

    韩志才本是想亲自送秦王殿下出门的,但秦王冷锐的拒绝了他,他不敢违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的拱着手,送秦王和秦王妃离开了。

    秦王一走,韩夫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叹道:“呵呵,怪不得当日霍公子向穆家姑娘提亲她不肯答应,原来是跟秦王好上了,论起来,秦王确实比霍公子英俊些,地位也比霍公子高许多…。”

    “你懂什么?她若是嫁给霍公子,便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妻子,虽不及秦王的女人风光,可活的自在坦荡;可若是嫁给秦王,凭她的出身,最多也只能做个侧妃,说白了,就是小妾,哪比得上正妻活得坦荡呢,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嘘,这话当着别人可不能乱说,特别是咱家媳妇,她可是秦王的亲表姐,若是传到她耳朵里,保不齐就传到秦王那儿去了。”

    “这还用说嘛,我为官数十载,这点儿道行都没有的话,早被人参回家里种地去了…。”

    夫妻俩喟叹着,对采薇的选择感到可惜不已,唠唠叨叨的说了大半夜,直到快亮天,才相拥着睡了过去……

    快亮天时,南宫逸和采薇回到了京城,南宫逸把采薇送回到安昭寺边上的庄子,自己则自行离开了。

    采薇不大放心他一个人,原本是想陪着他一起的,但南宫逸执意不肯,他说,他虽然不在京中,但京中的局势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可以应对太子,也有足够的把握扳回这一局。

    采薇见他态度坚决,便由着他去了,但心里终究还是不大放心,思来想去,便将鹦哥从大将军府调了回来,让它远远的跟着男人,万一有什么事儿,她也好第一个知道。

    ……*……*……

    这两天,李大将军很纠结。

    不得不说,南宫适提出的条件让他很动心,让女儿成为一国之母一直是他的梦想,但是,对于南宫适的保证,他并不放心。

    南宫适现在的正妃是鲜卑的公主,他若大业成就,不可能把公主放在一边儿娶他的女儿为后,因此,想要立他的女儿,除非鲜卑公主死了。

    若他真的杀了鲜卑公主,他的为人也太过狠毒了,这样的人,李凯峰信不过;可若他不杀鲜卑公主,又怎么可能立他的女儿为后?除非是在骗他。

    纠结中,他将南宫适的话说给了女儿听,想知道女儿的看法,结果遭到了李瑞珠强烈的反对。

    “爹,太子一向假仁假义、品行不端,当初就是因为包养戏子才被人砍残的,这样的人您也信得过?”

    李将军说:“爹并不完全相信他,只是,秦王那儿已经没戏了,若是再错过了太子,你这辈子就没有入主中宫的机会了。”

    瑞珠并不知道采薇还没死,一直以为采薇早被老虎吃了,所以,当李大将军提及秦王时,她还信心百倍的说:“秦王不是打了胜仗回来了吗?女儿相信,只要爹帮他扳倒太子,他一定会感激爹,女儿就一定有机会的!”

    “嗨!瑞珠啊——”

    李大将军叹气。

    “你还不知道吧,安乐公主并没有死,秦王对安乐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爹帮了他,只怕他也不肯屈就啊!”

    “她不是被老虎叼走了吗?怎么可能死里逃生,爹,您是不是听错了?”

    李瑞珠急的快哭了,当日听说安乐公主被老虎叼走时,她高兴得整整一夜未睡,想着那贱人死了,秦王自会回心转意,迟早还会娶她的,哪知她竟没有死,她若不死,秦王又怎会娶她?

    李将军说:“她确实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呢,前两日,咱家的珍宝阁就被她给收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老虎怎么会没吃她?她怎么没死啊?”

    李瑞珠淌着眼泪,揪着手中的帕子,使劲儿的拉扯着,一条上等的纬锦的帕子几乎被她扯碎了。

    李将军一向爱女如命,见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安慰说:“珠儿不用伤心,爹一定想办法让你得偿所愿的!”

    李瑞珠闻言,顿时破涕为笑,撒娇的说:“爹真好,还是爹爹疼我……”

    ……*……*……

    天光熹微,照进玉坤宫的寝宫里,莫皇后睁开眼,眸底凉意如水,静无波澜。

    此时,殿里只留了一个服侍的宫女,殿外戍守的禁卫军也不多,这几天圣上驾崩的事儿,让宫人们都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忧究竟会是谁继承大统。

    若是太子登基,一切好说,可若是秦王登基,他们虐待莫皇后之事,秦王是必饶不了他们,因此,一干的宫女太监们,日日都想方设法的往前边儿跑,想打听点儿关于朝堂的信息。

    莫皇后坐了起来,那小宫女急忙上前,想要扶她起来,却被莫皇后抬手制止了。

    “去给本宫倒杯花茶来,要那只绿竹筒子里的花茶,用滚开的水泡的才好!”

    小宫女犹豫了一下,莫皇后猛的立起眼,喝道:“还不快去!”

    “呃…。是……”

    正宫娘娘的威仪,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小宫女在莫皇后的怒喝下,颠头颠尾的去了。

    终于清静了,她假寐着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没人的时刻了,莫皇后起身坐了,显出了万宝镶金榻靠背上丛丛以东海朱贝珊瑚雕磨镶嵌起来的牡丹花,花开正好,粉蝶相戏,莫皇后往哪花蕊中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花蕊陷入,榻枕处忽然滑出一直暗屉。

    那榻枕雕琢画轴,巧夺天工,未曾想还暗藏着只暗屉。

    但见那暗屉里藏着一张字条,莫皇后迅速打开,却见字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几行字,莫皇后看完字条,将那字条翻了过来,张嘴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迅速的写下几行字,复又将那字条放回到暗屉之中。

    刚关好,小宫女就捧着花茶送过来,细声细气的说:“娘娘,请用茶!”

    莫皇后接过茶,和往日一样的面无表情,神色清冷,她拿着杯盖儿,拨着茶杯里的花茶,杯盖儿与杯子的撞击声,掩盖了塌下密道中暗卫取信的声音。

    塌下安静了,莫皇后也停止了拨弄茶叶,她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花茶,道:“今儿的茶沏得极好,本宫很喜欢!”

    ------题外话------

    谢谢亲爱哒安乐送的大钻钻,好多好多钻钻,看得人眼花缭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