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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4节当和尚骂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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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人不但要观言,更要观行。

    言语有极大的欺骗性,容易哄骗世上蒙昧之人,行为才是很多人本质的体现,真正的清醒者多采用观行断人。

    沈约修习三摩地一致境,看人自然看其统一。

    世人多不统一,童贯更不统一,如果是太监,长胡子的是有,但很难像童贯长的那般茂盛。

    沈约察觉有异,随即发现童贯身躯内竟有光华,微有诧异。

    童贯被都子俊他们改造了?

    因为改造,童贯还保留男性的某些特征?

    都子俊他们为何要改造童贯?

    这些念头自然浮起,沈约随即转为平静道,“原来枢密使……”他知道枢密使已是宋人掌最高军事大权的人,缓缓又道:“枢密使既然不同李大人的提议,不知是何想法?”

    童贯出列一步,微捋黑须,大义凛然道,“张觉一事,错在王安中是非不明,打破海上之盟的约定,金人因此兴兵,本有缘由。破解之道就应由果推因,解决前因才是正道。”

    李纲微有诧异,随即嘿然不语。

    沈约看出李纲的反对,微笑道:“枢密使说的有几分道理。”他这般说,内心却知,很多人都是先说出点儿道理,然后在其中蕴藏自身的心思。

    众人神色各异。

    李纲暗自皱眉,有一些人却是神色振奋,蔡京咳嗽几声,沈约知道蔡京终于要发表看法,问道,“蔡老也有话想说?”

    蔡京眉头紧锁,半装作半是身体原因,颤颤就要站起。

    沈约沉声道,“蔡老年事已高,坐着说话就好。”

    蔡京再度干咳,“谢……”蓦地收声,改口道,“多谢沈公子的体谅。”

    这些年来,让他蔡京坐着说话的除了赵佶,再无第二人了。蔡京习惯所然,本要说“谢主隆恩”,可话到嘴边,才发觉让他坐着说话的是沈约。

    感慨赵佶行事荒唐,沈约竖子无礼,居然自当天子般对他如此老臣这般言语,蔡京终究还是隐藏不满,缓声道,“本公也觉得枢密使说的有几分道理。”

    沈约一听,暗想我说童贯有几分道理,你也随声附和,场面功夫做的倒是娴熟。

    蔡京留意着沈约和赵佶的脸色,继续道,“当年张觉降宋,本公是觉得不妥的。”

    沈约立即道,“既知不妥,为何不止?”

    蔡京暗想,你小子满口的大道理看起来冠冕堂皇,可朝廷的事情,哪是这般简单的?你仗着天子的名头飞扬跋扈的行事,难道没有想到也会有倒台的那一天?

    虽有不满,可蔡京想着沈约为他讨了座位,虽然一开口就问候他的老婆,但终究对他还有尊重。在朝廷四起四落,蔡京自然明白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谁对谁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谁在赵佶眼中最是重要。

    “本公曾有谏言,可是……”

    蔡京看了眼童贯,见他黑须都像发亮的样子,微笑道:“当时王太傅设立经抚房,不经枢密院,径直管辖边事……”

    沈约问道,“王太傅又是哪个?”

    蔡京见沈约无知,不再惊讶,解释道,“王太傅名黼,字将明。”

    沈约微有扬眉,“我当初听陈东所言,京城有六贼,分别为蔡老,枢密使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这王黼,就是陈东所言的六贼之一吗?”

    蔡京满是尴尬,一时不能言语。

    李纲见状,暗想你这是当着和尚骂秃子,蔡京怎么回答?

    答“是”,蔡京就是自承为六贼之一,答“不是”,这京城又没有第二个王黼。

    沈约望向李纲,淡然道,“蔡老不能答,那李少卿能否替蔡老答复?”

    这是个难题。

    得罪六贼的事情,少人去做。

    李纲却是淡然道,“卑职觉得,沈先生所言不差。”

    众人暗想,你李纲这么说,是在向蔡京等人挑战吗?

    顿了下,李纲补充道,“王黼就是陈东所言的六贼之一。”

    轩内静寂。

    从沈约得赵佶允许,主持对金议策时,众人都在琢磨着风向。

    风向主战主和?

    在大多人眼中,这终究是赵佶来决定的事情。

    赵佶始终不发表看法,众人难免从沈约的态度琢磨赵佶的心思。

    沈约肯定是在传天子的心意!

    众人多有类似的经历,坚信这点。

    可沈约除了伊始痛斥了耿南仲一顿后,对李纲、蔡京的表态很不清楚。沈约方才为蔡京讨座,众人认为这代表着礼遇和风头指向,多有决定跟随蔡京的建议,可沈约随即称呼蔡京为六贼之一,这弯转的让众人着实措手不及。

    童贯听闻自己在沈约口中也成为了六贼,内心震怒,却亦有惊惶。

    他们哪怕是贼人的行径,可绝不认为自己是贼。

    这本是世人的矛盾之处,行着龌蹉之实,却向往着光明使者的称谓。既然如此,为何不伊始就追随光明?

    沈约将众人的表态尽数看到眼中,望向站在角落处,一面灰无须之人,“这位想必也是陈东所言的六贼之一?”

    那面灰之人本来尽量不让自己处于沈约的视野中,见沈约还是看过来,很是诧异,可这个问题让他也是无法回答。

    “阁下……就是梁师成?”沈约再问。

    群臣费解,搞不懂这个不认识蔡京、童贯、李纲的沈约,为何唯独认识梁师成?

    那人强笑道,“沈公子如何认得……不才?”他声音微有尖细,不过说的缓慢,就很有稳重之感。

    沈约心道,我刚才提及六贼的梁师成时,你很是不安,又长个真正的太监相,立在角落虽不起眼,可位次还在李纲之前,你让我如何想不到你就是梁师成?

    他不将原因解释,径直道,“阁下可赞同蔡老的说法?”

    群臣见状,暗想你小子如何这般问策?不但弯转的快,而且不等蔡京说完,就跳跃发问,着实天马行空的随心所欲。

    梁师成微有异样,半晌才道,“蔡老有何说法?沈公子……似乎没有听蔡老说完想法?”

    沈约淡然道,“何必听完?蔡老既然提及王黼设立经抚房,不经枢密院径直管辖边事,想必就是说,当时张觉降宋,对金人张觉的处理策略,都是经抚房所出?”

    蔡京微有惊奇之意。

    沈约又道,“我想蔡老的意思是,祸事都是王黼、王安中引发的,金人出兵,罪在二人,不如砍了这两人的脑袋,送给金人?”

    微笑的看着蔡京,沈约凝声道,“蔡老可是这个意思?”

    众人大惊!